Last Daily（25）回忆其三
“你果然是个疯子。”
沃达伊姆如此说到。这句话从我和他正式打照面开始一直说到现在，简直成了我们沟通的桥梁。
“人不疯到一定程度是拯救不了世界的。”
我如此回敬给他。然这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即使有来自多方的心理治疗和清创，我也一定，早就狂气加身，从内向外坏掉了。
“……”他低下头阅读报告书，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视线。没错，时至今日，沃达伊姆依旧难以和我对视。他甚至逃避和我单独相处的各种可能性，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这么频繁的用魔术来逃跑呢～
尽管不喜欢勉强他人，但时间已经不够了。无论如何在离开迦勒底之前，我都必须和他最后谈一次。
“今后打算如何运营迦勒底？”
“基本照旧。迦勒底原本就是马里斯比利建造来守护人理的观测所和盾牌，就算换了主人，这个大方向也不会改变。何况就算不能明面上进行灵子转移，也要随时备好万一的手段。……就这方面而言，阿特拉斯院没有收回paper moon真是帮大忙了。”
“唔。希望异闻带的事就是最后一次了。”
头剧烈的疼痛，我揉了揉太阳穴压下不适。沃达伊姆沉默着递过来一杯咖啡。“你今天没吃药？”他皱着眉头问，倒是像极了对没有遵守医嘱的病人不满的阿斯克庇勒俄斯。
“我总不能一辈子都依靠那个药过活。”热咖啡温暖了大脑，我慢慢恢复过来。“不会太久的，习惯就好。”
“……我真怀疑，这个世上有什么是你不能习惯的事情。”
“唔，比如说异星神入侵？”
“……”
“开玩笑的。”
沃达伊姆深吸一口气：“还有什么事都赶紧说了吧。趁我还能忍受住。”
“真是的，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不如说我想请你高抬贵手不要执着于我了——就算我们都和异星神进行了交换，我也绝不是你的友人。”
［我们承担的从来不是同样的东西。］
我明白，一直以来都明白。可是我需要一个“同伴”，哪怕只是单方面认定的。否则名为“藤丸立香”的存在一定会彻底崩溃消失吧。这可不行。我是为了活下去而战斗的。如果一路奔跑过来，不惜承担罪业陷入疯狂走到最后却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那就太可惜了。
“无所谓了。反正之后我就会忘记这一切，你很快就能获得清净了。”
时钟塔一直在催促我快点出发，毕竟从南极到伦敦也是要耗费不少时间的。然而有上一年的事例在前，我可不放心让对面派人来接啊。所以一拖再拖。嘛，求一求美狄亚的话，用神代魔术轻轻松松就能过去。
面对这个结论，沃达伊姆反而更困扰了。他有那么一瞬间抬起头来，又很快收回视线。“……都做到这一步了，再多索求点也没关系吧。直接和院长接触的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
我因为这样别扭的关心笑了出来，又摇了摇头。“我要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去。离家太久了，他们肯定很担心。”
性子有些急躁但时刻关注我的父亲，温柔理性上进耐心教导我的母亲。从东京离开前只是简单知会了一声，没想到再见就已经是两三年后。
回去之后一定会被盘问这两年都跑到哪里去了，肯定会被教训的吧。
可是能再一次听到熟悉的话语，就是比什么都值的事情。
“你这家伙。到底是想要的多，还是想要的少呢。”
面对沃达伊姆叹息似的话语，我发自内心微笑道：“哦呀，我以为自己就是个爱财惜命的俗人而已。”
［“我不该答应让你们进行这种计划！”］
漆黑之影焦躁地吼道。黑炎从他身上燃起，扑向伴随记忆醒来的诅咒，将其燃烧殆尽。在他身后，半梦魇小心的给少女的灵魂刻上安定精神的咒术。
［“啊哈哈，但是说到圣杯战争，记忆完全的立香总比一无所知的立香更有机会活下来吧？当然不否认我们有私心啦。毕竟，最重要的御主反而忘了一切什么的，可不是悲哀就能概括的心情啊。”］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封印打开带来的后果？！她现在这个状态更危险了吧！”］
［“嘛……”］
宛如初生孩童般孱弱的灵魂在睡梦中颤抖。诅咒，怨念，废弃物，类似的一切都侵蚀着她的精神。看上去哪怕是一个呼吸间，她的灵魂都会很快消逝。然而，这并非诅咒所造成。而是在那之前，少女已然处于仿佛濒死的状态。
那是当然的，因为藤丸立香和异星神进行了交换。
就像是基尔什塔利亚付出代价换回其他Crypter的生命一样，藤丸立香以同样的代价换取泛人类史的生命和文明的回归。
要说有哪里不同，那一定是数量上的差异。但是在藤丸立香眼里，生命从来不是能用数字衡量的存在。
【“你一定是疯了——”】
啊啊，没错。
注视着基尔什塔利亚那恐惧的表情，少女如此想到。
我肯定，早就崩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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