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阿尔弗雷德选一个他印象最深刻的画面,那一定是1945年那个庆祝WW2结束的晚会。
那个时候他搭着任勇洙的肩,试图让这个青年喊自己一声“大哥”。他认为自己是任勇洙的恩人兼教师,于情于理都该得到这一声赞美。
已经喝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任勇洙却只是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可是……你比我小啊……”
然后他突然环视四周开始哭喊:“大哥!大哥你在哪儿?!任勇朝那个家伙夺走了我的地盘!快帮我抢回来!”
这厢任勇朝还没发作,另一头又有更大的声音喊道:“罗马爷爷啊啊啊——!”
阿尔弗雷德循声看去。费里西安诺正抱着王耀的大腿一声声地喊“罗马爷爷”;被他感染的路德维希开始叙说(他听说的)罗马历史,然后拉着王耀要他点评;本田菊站在旁边念叨着“兄长为什么不一直和我在一起呢” “要怎么样才能留下兄长呢” “看看我啊兄长”,眼里疯狂和渴望交替闪烁;阮氏玲扯着王耀的领子喊“把先生还给我” “我的先生不是你这种弱者” “你竟敢真的把我让给弗朗西斯”;终于找到了人的任勇洙也扑上去喊着要王耀帮他收复失地。
王耀铁青着脸被他们拽来拽去,最后被伊利亚和南/斯/拉/夫救出来。
他脸色不佳,但还是向在场的其他国家道:“不好意思,他们喝多了。”
他们确实喝多了,可你是以什么立场替他们道歉的?即使知道这只是场闹剧,阿尔弗雷德还是捏碎了酒杯。
明明只是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明明只是伊利亚的跟班,明明是个跟不上时代的老古董。
——那副样子,就好像王耀才是世界的中心。
没关系。阿尔弗雷德一向对自己很有信心。王耀活的很久,他确实给这些人留下了一点东西。但没关系,我会把它们全都换成我的东西。
年轻人总是那么自信,喜欢畅想光明的未来。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王耀把数据图投在大屏幕上:“来。只要你们有一个比我更好的抗疫方法,我立刻承认我是不重视人权的专制国家。”
弗朗西斯哼着歌曲移开了视线。
上司刚走了一趟鬼门关的亚瑟低下头不作声。
“我一直都听耀的~”这是试图萌混过关的伊万。
阿尔弗雷德沉着脸:“你本来就不重视人权。你把所有人都关在家里不让他们自由行动……”
“你的人权值多少钱?”王耀轻轻扫了他一眼,“我看你家复工的浪潮一阵高过一阵,股市也不见有什么上升。”
“那个病毒分明是你——”
“去年七月就出现呼吸系统致命性疾病的不是我。”
王耀冷着脸看他:“你就算向我泼再多脏水都改不了你的体制和意识形态受到强烈质疑和动摇的事实。”
“那也是因为你在提升你的影响力!”阿尔弗雷德拍桌吼道,“巴/尔/干/地/区,还有意/大/利,你在试图把你的意识形态送到别的地方!和那只北极熊一起!”
“你的被害妄想症真严重——伊万,别动手。”王耀制止了已经拿出水管的伊万。
他看过来的目光十分平静:“知道吗?你现在和那个人简直一模一样。”
一样的疯狂,一样的暴虐,一样的多疑。
“你把我和伊利亚比?”阿尔弗雷德被气笑了,“你什么意思王耀?你是不是想——”
“我不想。”王耀直直望进他的眼睛,“你好好活着我还能省点心——世界格局重新洗牌太麻烦了。”
阿尔弗雷德如果是个人类,这时候应该已经被气的晕过去了。
他不明白哪里出了错。他只是在做自己一直做的事情,为什么会落了下风?
还是果然,他就应该在一开始就让王耀彻底消失?
“——没可能的事。”
王耀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道:“未来才有可能性,历史只有必然的结果。”
“没什么大不了,你只是在走我走过的路而已。”
年长者露出慈祥的笑容:“民族自豪感跌落谷底确实很痛苦,但是不要紧。”
“从1840年开始一百多年,你看我不也挺过来了吗?”
该死的。阿尔弗雷德很想照那张脸上狠狠来一拳。
——我们分明走的是不同的路。
——你没有资格对我说教。
他想这么说,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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